在陪审各方提出质疑询问,徐静书代秦惊蛰进行辩驳答询至陪审再无话问后,三法司主审便让在场百姓做出表决,并将多数人的表决意向作为最终审议的参考之一。
当高台下的围观百姓大多站到秦惊蛰那边后,陪审中那几家原本想借此案再度煽动民意的那几家心知大势已去。而真正关心当年案件判罚是否公正的陪审们也得到了满意答案,于是陪审各方表示认同了秦惊蛰当年“不公布药童名单”的做法,并撤销对她“滥用极刑”的质疑。
至于皇后陛下在当年“药童案”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这个真相并不是在此时此地就能得出结论的,众人默契地暂且按下不表,只待择日在朝会上进一步“探讨”。
今日会审的议题本就是秦惊蛰之事,既百姓认可、陪审也无异议,三法司派出的主审官们便当众按律定论。
惊堂木一拍,终于彻底还了秦惊蛰清白。这意味着此后若再有人公开以此案质疑她为官操守,便可以“造言谤官”之罪论处。
为了今日这个结果,徐静书已心神紧绷、绞尽脑汁两个多月,眼下大局落定,她本以为自己在这一刻来临时会狂喜,会嚎啕,会有感慨。
可当徐静书隔着纷扬雪花对上秦惊蛰那欣慰含笑的美目时,只觉脑中就剩一堆被榨干水分的碎豆腐渣,除傻乎乎回她绵软笑脸外,喉咙里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申时回到信王府,裹了大氅捧着暖手炉后,长久紧绷的心弦彻底松弛,徐静书渐渐感到疲惫,两眼发直愣怔半晌,虽始终觉得自己忘了件重要的事,可就是想不起究竟是什么。
喝了半碗肉羹,又简单沐浴后,徐静书在念荷的照应下早早上了榻。
她已有快两个月没有真正安稳睡过,此刻心无挂碍,加之大雪天的暖被窝又格外让人好眠,头才沾枕不过几息的功夫就沉沉入梦。
这一觉从黄昏睡到子时。
徐静书迷迷糊糊翻身仰躺,糯绵绵地哼唧两声,掀开眼缝觑着床帐顶傻笑片刻后,猛地惊坐而起,终于明白自己忘了什么事。
早上赵澈似乎与她一道出门去的大理寺,可到了大理寺之后……他人呢?!
怎么也想不起是几时将自家夫婿给弄丢的,这让徐静书慌得两耳嗡嗡直响。要完要完要完。
新任信王妃徐静书在会审台上大显神威后,脑子累断片儿,回府睡到半夜才惊觉自己早上带出去的夫婿不知被她落哪儿了!
如此耸人听闻的猎奇之事,若传了出去,怕是能荣幸地被登载到赵荞名下那份杂报上!
她着急忙慌地掀被下榻,连外袍都来不及裹一件就往外跑去……
才绕过屏风就撞进赵澈怀里。
他应当是才沐浴了没多会儿,披散在身后的发尾还有些微水气。
“大半夜的,外头还下着雪,你袍子都不披一件就往外跑?什么事这么急?”赵澈微恼蹙眉,将她打横一抱就往里间回。
哦,没弄丢,他自己回来了。幸好幸好。徐静书攀着他的脖颈悄悄松了口大气。
将脸藏在他肩窝里,滴溜溜转了几回眼珠后,徐静书果断以过分甜腻糯软的笑音掩饰心虚。
“我就是醒来发现你没在,这能不急吗?我可时时将你放在心上的,一会儿不见都要找找才行!”
哪敢说是因为到这会儿才想起他这个人来?这不找收拾么!她还是很识时务的。
赵澈将她安顿回被窝里,双手捏着被沿按在她两肩上,垂脸凝着她,神情十分古怪。
本就心虚的徐静书被他盯得个面红耳赤,偏又无处可逃,只能清了清嗓子,撇开脸:“看、看什么看?”
“时时将我放在心上?嗯?”赵澈笑意不善,“那你知道我今日将你送到大理寺后是几时离开的?之后去哪儿了?”
徐静书心知有诈,不敢乱蒙,只能嘟嘟囔囔耍花腔:“做什么突然问这个?”
“哼。”
赵澈轻轻在她心虚到发烫的颊边揪了一把,旋即也上榻缩进被中,却只是靠坐在床头,从旁侧小柜取了册书来。
徐静书自知理亏,赶忙侧过身软搭搭朝他挨近,咬着下唇笑弯了眼仰脸望着他卖乖。
“哼什么哼?”
赵澈丝毫不为所动,目不斜视地翻开手中书册:“昨日下午内城来了传令官,让我今日午时之前去内城面圣。”
“昨、昨日下午?”徐静书做恍然大悟状,“哦,对对对,我方才睡迷瞪了一时没想起来,昨晚吃饭时你明明告诉过我的。”
为着今日的会审,她这两个月宛如走火入魔,昨日更是因事到临头而紧张得脑中一片空白,这会儿根本不太想得起昨日具体做了些什么事。
“昨晚吃饭时你在看今日的陈词手稿,我根本就没机会同你讲话,是你和我一起见的内城传令官,”赵澈毫不留情戳破她的自欺欺人,“早上我从大理寺离开前同你说了直接进内城,你还叮嘱我路上小心。”
为了秦惊蛰的事,这俩月他这个新婚夫婿对徐静书来说差不多就是件会说话、会走路、能暖被窝的摆件,就这样还敢大言不惭地说“时时将他放在心上”?
“兔子大了就没什么良心的。”赵澈语气酸啾啾地又翻了一页书。
“瞎说,我的良心活蹦乱跳,”徐静书弱弱伸手环上他的腰,整个人正面贴向他的身侧,糯声认错,“我就是这两个月太忙了,脑子不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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