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林楚楚负弓而立,全场的欢呼不绝于耳。
似乎是感觉到什么,林楚楚也望向这边,四目相对,那笑开的眼眉令陈秋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终于肯原谅我了。
可他没高兴太久,眼前的事物渐渐模糊起来,空中的烈阳慢慢融化开来,连同整个世界。
一股压抑感涌上心头,然后,一切化作虚无。
黑暗中,他不知所措,每一个呼吸都显得那么难熬,片刻后,眼前亮起点点星光,是那副星辰图。
盘腿入定,他还不能够以星辰图来运导内力,当太乙心法运行的时候,那些微光也旋转起来,进入他的身体,然后,太乙心法引导着那些星辰缓缓移动起来,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们……”陈秋生看着眼前的吴迪,还有窗台前的林楚楚,刚才明明还在场上。
“你总算醒了。”吴迪长出一口气,只是仍有心事挂在眉梢。
“怎么了,楚楚不是赢了吗?”他想起身,但手刚按上床沿,一股钻心的痛直击心底。
吴迪没有回答。
看向林楚楚,楚楚把目光转向窗外。
秋生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许多情绪。
“刚才只是梦?”
窗口挂着的青衫在微风中摇曳,淡黄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洒在开裂的木地板上,照亮半个屋子,床边的鞋子不偏不倚侧立着,但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楚楚……”他想说些安慰的话,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都睡了俩天俩夜了,再不醒,人家就直接赢了!”林楚楚冷声道:“看来你已经没事了,决赛赢不了就别来见我了。”说完,径直离开房间。
吴迪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我们更不知道。”
“为什么?”陈秋生道。
吴迪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睛,“那个宗政胥已经修炼出领域,领域一出,俩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再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战斗的意志,问她发生了什么,也不愿意多说。”
陈秋生躺在床上,吴迪也走了。
“咚-咚咚咚。”外面传来更夫的敲锣声,“夜过四更,心安无梦。”
已经是丑时了,看来他们一直没日没夜地守着我。
他白天睡了太久,现在反而清醒得很,抬头望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吴迪刚才的话,领域,这意味着他的内功起码已经到了映云境,这放在整个九洲,都是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通脉,铸神,举霞,映云……”陈秋生掰着手指数道,“明明只是选拔赛。”
这四个境界,便是大多数武者的一生。
“早知道,再等一年就是了。”身上的疼痛稍稍缓和一些,他起身来到窗口。
都怪笑面佛。
他手按在窗框上,窗外那轮巨大的圆月仿佛触手可及,甚至可以看到上面凹凸的起伏,他心头的阴郁也散开了一些。
他整整睡了俩天,明天的未时,就是决赛了。
等等,比赛会出现这号人物,笑面佛没有理由不知道,难道他是故意的?
为什么?他就这么凭空出现,似乎也从没说过要帮助我……
无数可能在秋生脑中闪过,但一切都只是猜测。
他长叹一口气,不管如何,眼前只有一条路,这场比赛势在必行,之前的种种经历,和明天相比,都显得有些暗淡无光。
感受着习习晚风拂面而过,他把手伸向窗外,袖口在寒风中“呼呼”作响。
他突然想起,刚在在梦中,那副星辰图似乎再一次出现了。
不是身法吗?难道还有心法?
他再次入定,一切似乎都没什么不同,体内真气缓缓流动。
只是这次,真气游走特别顺畅,经脉仿佛通过淤泥的河道,根本无须引导,直奔尚未打通的经脉,一路行径,最后直到肚脐下方才停下。
中极,终于跨入督脉了。
他睁开眼,长出一口气,突破是意料之中的事,和游原的比赛,绝对算得上绝境,超越了极限。
内功的精进也让他对于明天的比赛多了一份底气,但时间紧迫,他仍需要时间来适应突破带来的变化。
“怎么样,好点了吗?”寂静的夜里,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犹如鬼魅。
陈秋生一个机灵,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捂着胸口,“你把我心脏都要吓出来了。”
“习武之人,就这么点胆子?”来者走到窗前,月光下,白色面具上那佛祖模样异常诡异。
楚楚家的客栈果然风景奇佳,难怪这么多权贵不惜重金也要住进来。
“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
“我怕你又错过比赛。”笑面佛的声音仿佛外面的风,空灵、冰冷。
“去了又能怎样,就我这点斤两,怎么和人家映云境的打?”
“你怕了?”
“怕?我疯起来,鬼都怕,”可下一秒就软了下来,“你实话告诉我,我明天有几成胜率。”
“占蓍算卦找你长恭师傅去。”
……
“你是不是原来就知道宗政胥?”
“你觉得我在害你?”
陈秋生没有回答。
笑面佛轻叹一口气,转过头来,“因为来不及了。”
难道我要死了?报应要来了?
秋生心里“咯噔”一下,脸“唰”地一下白了,“此话怎讲?”
看着秋生正襟危坐的模样,笑面佛脖子上的经抽动了一下,转向窗外,“不止是你,很快,可能我们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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