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了一下,只好说,好吧,谢谢。
他转过身,往外走。
她也就苦笑着慢慢的躺下去了。
他走出去了,又走进来,有些僵硬的扭过头来,哼哼唧唧的道:“收费的。咳,我是要钱的。咳咳,你给我钱我给你酒。”
唔?她愣了一下,是想要钱?
她摸了摸,头发披散,首饰全部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丢了。
原本华丽的衣衫破破烂烂。身上没有被烧掉的钱刚才也付钱给收留她的人了。
她还记得在某些地方还有属于她的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只不过她却永远也不打算回去了。
她伸出手掌,光华流转,出现了一柄匕首。
白色的手柄上绘着精美的暗纹竹子。青色的利刃上闪着寒光,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性命。
她说道:“这个你拿出去卖,大约还是能换点钱。记住要卖给帝国。不然可能会有麻烦。”
他终于动容:“这是你的武器?”
她淡淡的笑道:“不过就是一柄匕首罢了。我身上就只有这个还值点钱。你要是不敢接,就走吧。”
他连咳嗽都停了,阴晴不定的盯着那柄匕首,慢慢的低下头去:“好,你敢卖,我就敢买。咳咳。不过我只能给你半壶酒。剩下的半壶,咳咳咳咳,我还要喝。”
她有些哭笑不得:“这柄匕首卖出去,有人愿意用所有的财产乃至性命来换。有人甚至愿意分半个国库给你。你却只给我半壶酒?至少是一壶吧?”
他摇摇头:“咳,这东西对你的价值和半壶酒比如何?就半壶。”
“多半壶。”
“半壶。”
“半壶就半壶吧。”她伸手接住酒壶,道:“这匕首借我多用一会。你先出去一下,我要疗伤。”
他摇摇头:“我就在这里看着。咳咳,防止你私吞。”
她无奈又无语,苦笑着暗自叹一声我竟沦落至此。
她拿住匕首,指尖燃起一缕青色的火焰,在他的视线里迅速变粗覆盖住整个匕首。
烘烤半晌她收了火焰,脱下肩上的衣服,露出肩胛骨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
她翻转匕首,割开肩胛骨上已经结痂的伤口,慢慢的把里面的半截剑锋拨出来。
血流如注。
她的动作慢,却稳。
这中间她一直咬着唇,整张脸都痛的皱在一起,当然不可能注意到他倒吸的一口凉气。
残破的半截剑锋桄榔一声落地。
她虚弱的吐了口气,已经是满头冷汗。
喝口酒,她举手把剩下的半壶酒浇在背后的伤口上,感受着那足以让人丢失一切的痛所带来的短暂地眩晕与黑暗。
酒沿着背流下去,冲走了红的血,露出血肉翻卷的伤口。
她仰起头,五官扭曲着,仿佛要痛的尖叫出声来。可最后她也没有出声,只有粗重的吸气声。
片刻,她收起酒壶,把半壶酒连同那只沾满血污的匕首递给他。
他的脸阴沉得仿佛要吃人,盯着她惨白的脸。
她强忍眼前一片眩晕,淡笑道:“是你非要在这里看着的。”
她没等到他回答,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
再次醒来的时候,传入耳际是一连串的咳嗽声。她动一动,发现伤口被简单的敷了药。
“谢谢。不过我现在可没钱可以给你。”
他咳着,坐在桌边背对着她,嘟哝着说了句什么。
“什么?”她头痛的厉害。
“我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哦,以后吗……”
一瞬间无数的念头无数的故事无数的血流成河泪流满面笑里藏刀在她眼里翻滚。她对着床边凌乱的衣衫,呆呆的想了一会儿。
当眼里得一切归为寂静,她唇角已带了笑:“把伤治好,然后随便找个人嫁了,找个地方过一辈子。运气好的话,生个小孩。”
“随便,咳咳,找个人?”他转过身来:“你不怕那个人离你而去?”
她想也没想,淡淡的道:“那我也离他而去就是了。”
他的脸背光,看不清表情。
他就那么站着,低头望着她。
她慢慢的坐起来,感觉伤口并不是那么痛了,就抬手缓慢整理着头发:“怎么称呼你?”
他绷在那里站了一会,才回身摸着打算继续做自己的活计。“姓方。咳咳,方圆。你呢?”
她笑了笑:“真巧,我也姓方,方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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